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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如绽放的占芭之花
发布时间:2017-10-30 浏览量:1130次

本报讯(通讯员 刘东海)题记:“一带一路”作为中国首倡、高层推动的国家战略,近年来多次成为全球舆论的新焦点,习主席高瞻远瞩的战略考量和伟大构想,正引领着中国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路。中老铁路建设项目,正是一带一路战略的一段“掠影”,笔者有幸参与到中老铁路建设项目的相关工作,谨以此文,带您领略一带一路上不一样的风景。

初识占芭花

58日这天,当我刚住进乌多姆赛萨丽噶庄园酒店时,就被院子里黄白相间的五瓣的花朵吸引了。酒店为很多座独栋的单层建筑,每栋有四个房间,虽然装修显得有些陈旧,但还算干净卫生,一个标间的费用是每天12万基普(合人民币一百元)。酒店的院子很大,有池有树,有花香也有鸟语,环境清幽,可是满院子的植物,我除了认识芒果、荔枝之外,其他的一概不识——包括被称为老挝国花的占芭花。毕竟,身处异国他乡,天空和云朵于我而言都是陌生的。

占芭花是老挝国花,是阿强告诉我的。阿强是我们请的老挝司机兼翻译,懂寮语,也会讲普通话,有他在,为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不少便利。阿强是老挝华裔,汉族,90后的帅小伙子,据他说,他爷爷那一辈躲避战乱逃到了中老边境的丰沙里省,于是家族就在那里扎下了根,后来全家又搬迁到了乌多姆省的省会勐赛市。

我对于占芭花的印象和对勐赛的最初印象是一致的,新鲜而陌生:新鲜能激发人的探知欲,陌生又会带来莫名的违和感。但是,当我靠近它,端详着它螺旋状的五片花瓣并闻到那淡淡的清香时,我心想,它被称作老挝的国花,名副其实。在宽大而碧绿的叶子间,一朵朵或红或白的占芭花点缀其间,不疏不密,不浓不淡,宁静而热烈,朴实而圣洁,就像老挝人民对生活的态度。据说,在老挝的传统节日泼水节,只有代表神灵的佛像、虔诚而高贵的佛教徒、至爱亲朋,或者远方的贵宾才享有被浸有占芭花的水淋身的待遇。

而我以占芭花作为这篇文章的开篇,不仅是因为它是老挝的国花,而是因为它不分寒暑兀自在四季开放,开放在老挝的大街小巷、房前屋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能欣赏到它的开放,不用预约,也不用等待。


勐赛印象

确切地说,在接到去老挝出差的通知之前,我对老挝是完全没有什么印象的。就算是出国旅游,大都会因循着新、马、泰的线路,谁会注意到这个东南亚的内陆国家?并且还是去工作?而生活就是如此凑巧,完全没想到第一次出国,目的地便是老挝。

从云南景洪市勐腊县的磨憨口岸办理健康证并经过安检后即可出关,步行七八百米,便到了老挝的口岸磨丁——这七八百米的距离,既是中国到老挝的距离,又是远方与故乡的距离。虽然初次出国心中兴奋,但当看到中老两国的界碑时,心中不免有些不舍,一步之遥心自远,从此身后称故乡。所以,像所有出关的人一样,我们在界碑的旁边拍照留念,我爱你,祖国!

接着是被称作13号公路的盘山路,有些像国内的省道,但是规格要比省道小一号。辗转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勐赛。这两个小时的路程,仿佛仍是在云南的山路上行走一样,亚热带的气温和植被,蓝天白云和紫外线,熟悉又陌生。

勐赛是老挝北部省份乌多姆赛省的省会,和我们想象中的省会城市不一样,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敞的街道、也没有繁华的市井……

这就是发展中的老挝。

街道上,除了大量的不认识的寮语广告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中国偏远地区的一个镇子,商铺和街道没有规划过的痕迹,凌乱、原始,有路边卖烤肉的摊贩,也有“突突”三轮车纵横驰骋。

当然,这并不是勐赛全部的样子。

这里也有动辄几千平米的私家住宅,富丽堂皇,让初来乍到的我们以为是博物馆或者政府大院。另外,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里有很多的加油站,真的很多,最密集的地方几乎不到一百米就有一座。后来,听阿强说,老挝的加油站基本都是官员开的。

在勐赛,最亲切的莫过于两个地方,一个是中餐馆,一个是华为手机卖场,在这里你不会觉得沟通障碍,因为老板都是中国人,即使是老挝的雇员,也会一些汉语。

在勐赛,最心塞的莫过于满街的丰田皮卡车和越野车,在老挝人眼里,日本车的质量是最好的。

进山的路

鲁迅说过,地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几乎所有的路,都是从无到有,从坎坷到平坦,从狭窄到宽阔的,就像小溪汇聚成小河,小河汇聚成大江一样。而进山的路,仿佛是生命的一次逆行:从河流走回小溪,从文明走回原始。

13号公路进入工地,沥青路面便不再有了,随之而来的坑坑洼洼的土路。这条路是勐赛当地的县级公路,有孟阿县城至勐赛市区的班车经过,说是班车,其实是由货车改装的,在货车的车厢里装上棚子和两排座椅,就俨然变成了客车了——里面坐满了老挝人,晒得黢黑的老挝人。你对他们微笑,他们会朝你招手,老挝人是平和友好的。

勐赛属低山丘陵地貌,地形呈波状起伏,相对高差约200米,坡面多为林地,有少量的原始森林,更多的是人造林地。低山丘陵地貌注定了这条进山的路是崎岖的。

路就是山的轮廓,路就是河的形状。

这条路原本是平坦的,施工车辆进入后,它终于不堪重负,变得崎岖又坎坷。雨季来临之后更加泥泞不堪,施工队伍边修边损,边损边修,崎岖泥泞的道路带来了极大的交通安全风险,时常见到水泥罐车或运渣车侧翻在路边。

在这条公路的两旁,分布着稀稀落落的村庄,低矮的木房子或者草房子,颜色低暗而陈旧,和两旁葱郁的山林极不协调。山林,能让人看到生长和希望,而破旧的房屋,让人觉得颓败、凄切。

除了村落和房子,最常见的是公路两旁玩耍的孩子,孩子们是天真纯美的,即便他们衣衫褴褛,即便他们被晒得像一只只发亮的泥鳅……当你从他们身边走过,一声善意的“你好”,他们会回报你一个敬礼。人们常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天使,而我觉得,每次车辆经过他们跑开的时样子,像山上滚落的石头;而他们坐在屋檐下那种安静的神态,像极了满地里兀自生长的菠萝。

我和朋友说,如果他们是在中国的城市里,此刻可能正在学习游泳,也可能是在空调教室里学习舞蹈、美术,或者坐在电视机前欣赏动画片,而不是拿着一片芭蕉树叶在太阳底下碓石头。

当然,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的天地,有他们的未来。正如胡适诗中所写: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在老挝吃川菜

来老挝之前,不了解当地的饮食习惯,家人担心我会不会不习惯。来到老挝之后才发现这些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工地的食堂,我们可以吃到正宗的川菜。   当初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在央视播出后,着实火了一把,很多观众深深地感受到中华的文化的博大精深。别的暂且不说,仅仅在饮食文化中体现出的广博、考究、沉淀和传承就甩了老外好几条大街了。也许是个人的偏见,总觉得西方国家的饮食似乎用牛奶面包、土豆牛肉、洋葱番茄几个词语就可以概括的;然而,来到老挝之后我才发现,即便是与中国毗邻的邻居也是如此。

老挝人的饮食是单调的,主食是糯米饭,配上辣椒酱和几样蔬菜,仅此而已。这并不是说老挝缺少食材,老挝本地的食材比较丰富,在云南能见到的在这里几乎都可以见到,但老挝人好像对食材缺乏认知。简单地说,就是对“吃”不讲究。生的也吃,熟的也吃,野菜也吃,小动物也吃。

有一次,我路过路边的市场,摊位上除了堆满的黄瓜和其他几样水果外,我还意外地发现了一只悬挂着的豹猫、用铁丝拴着的蜥蜴、挤满肥肥胖胖的扭动着的黄蜂幼虫……

老挝加工食物的方法主要是凉拌和烧烤,凉拌菜主要是以当地的香料,譬如柠檬、薄荷、辣椒、鱼露等,我吃过一次当地的招牌菜:椿木瓜,售价20000基普,约合人民币16元,那味道——总之我为了避免浪费还是坚持把它吃完了——再也不想吃第二次。至于街边的烧烤,至今未敢尝试。

当然,在勐赛的街头还是有三样食物是符合大部分人的胃口的:猪脚饭、米干、老挝火锅。然而,尴尬的是,也仅有这三样,并且也只有几家餐馆。除此之外,就是几家川菜馆、湘菜馆……

所以,只有在工地的食堂,我们的味蕾才算找到了故乡。

食堂的厨师大多是四川的、也有重庆的,他们虽然不是星级酒店的大厨,但是却有着丰富的家常菜经验:回锅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每一道菜都能让人找到回家的感觉。

每当从工地回到项目驻地,听见厨房“呲啦”一声响,随即便能闻见郫县豆瓣的阵阵香味,于是一身的疲惫就此卸下。于是,不由得唱起许巍的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诗和远方是精神慰藉,而一顿香喷喷的川菜,是对饥饿最起码的尊重。

在老挝的中国人

在老挝的中国人很多,据说有几万之众,林林总总,无非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做生意的,他们主要是来自湖南、四川和云南等地,他们在这里开超市、开餐馆、开五金店、开药店、开手机店……第二种是修铁路、修公路、修水电站的,在一带一路战略的促进下,大量的资金、人员、机械设备、建筑材料源源不断地进入老挝,投入到一带一路建设当中;第三种是游客,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宣传和带动,老挝,这个似乎要被遗忘的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家近年来出现了旅游热,很多国人厌倦了新马泰、日韩、欧美的行动路线,把旅游目的地选在了老挝,这块淳朴的,原生态的自然天堂。据说,老挝适合怀旧的人来旅行,因为你能在这里看到中国过去的样子,这样,你也就能找回曾经的自己。

很显然,我们属于第二类。

从磨丁到万象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沿途排满了各个隧道、桥梁、车站的标识牌,中铁五局、中铁八局、中铁国际、中铁建、中电建……中老铁路建设项目历经多年的前期准备之后,终于在去年开始破土动工,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铁路建设大会战开始了。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个庞大的工地上你可以找到每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乡亲。譬如,我在进行某隧道的监控量测工作时,竟出乎意料地认识了一个同乡,居然还是一个市的。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未免有些夸张,但是当我们旁若无人地说起家乡话的时候,那种激动和惬意是难以言传的。

于是乎,谈工作,谈生活,谈家乡,谈明天,异国他乡的老挝,被我们当成了故乡。

隧道内外

隧道内外是两重天,准确地说,隧道里是见不着天的。

漆黑、潮湿、缺氧、噪音、灰尘、高地温、各种钢铁和岩石摩擦的气味、各种混凝土添加剂的气味、各种汗水的气味……

而隧道外的天空却不一样,空气清新,干净,阳光照下来,山上的树林和庄稼散发着勃勃生机,仿佛能看见氧气从一片一片的绿意中升腾出来。

勐赛本地全是低山丘陵地貌,可耕种的土地不多,因此当地保持了刀耕火种的原始的耕作方式。第一次见到山上大片被烧焦的树林时还以为当地发生了森林火灾,而阿强告诉我们,这就是老挝本地的耕作方式。他们砍到一片树林,然后把树木烧成灰烬,原来的林地便变成了耕地,可以种植旱稻、菠萝、香蕉等,几年之后,土地的肥力不佳,这块土地就算是荒废了。土地荒芜之后,森林就又重获新生,几年之后,森林再次被改造成土地,周而复始。

这就是靠天吃饭的老挝。

这里种旱稻也种水稻,所谓的旱稻是种在山上的稻子,这是我平生首见。雨季来临之后,就看见成群结对的当地农民带上一根木棍和种子走上了山,用削尖的木棍在地里杵一个小坑,然后撒上种子,再盖上土,整个播种的过程就算完成。几场雨之后,山上便呈现出整片整片的绿意,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是生长茂盛的野草。

雨季带给了万物生长足够的水分,也给施工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道路湿滑,泥泞不堪,给交通运输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几乎每周都能看见有罐车或者大货车侧翻在公路两旁,像一个个大力士被香蕉皮轻易绊倒。

雨季影响了施工进度,却没有影响我们所从事的监控量测工作。相反,雨季来临后给监控量测工作带来了更高的要求。受降雨影响,一些隧道洞口浅埋段便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形,预警频繁,便增加了监控量测的频率,原本一天一测变成了一天两测甚至一天三测。

工作强度增加了,但没一个人有怨言,这是工作的态度,也是生活的态度。

对待工作,我们需要的是一丝不苟,对待生活,我们需要的是从容和坦荡。



立秋之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关注起节气,立夏、芒种、夏至、小暑……转眼立秋、白露都已经过去,老祖宗对于大自然的解读蕴含了他们的高超智慧和丰富经验。虽然不懂耕作,但从小生活在农村,对节气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清明前后,点瓜种豆”,比如“秋忙打靛,处暑动刀镰,白露烟上架,秋分不生田”,比如“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到了老挝之后,才觉得每一个节气都那么亲切,因为,节气的背后是作物的生长和收获,是日照的长短更替,于我们而言,是时光的流逝。

周围的一切都在渐渐地变化着:旱稻长得越发丰茂,泥石流毁坏了土地和庄稼,村子附近的路面基本完成了硬化,就连工区里那条没满月的小狗也已经长大了许多,田野里虫子的叫声变得有些凄切,隧道的纵深已经几百米……

而唯一没变的,是村子边上的占芭花,我们来时它开着,现在它依然开着,只是盛开着的,并不是当初看见的那一朵。所以,在看遍了一切变化着的事物之后,忽然注意到这盛开的占芭花,会让人有一种错觉,这情境仿佛五月那天,我刚来到勐赛,刚住进萨丽噶庄园酒店,刚注意到那盛开的占芭花。

它开着,好像从没有凋谢一样,一直开在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枝头,它守着四季的更迭,守着旭日和暮雨,守着我们稍纵即逝的青春。

时光易逝,中老铁路的建设凝聚了许许多多的人们的心血和情感,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有的人在这期间结婚、有的人在这期间生子、有的人在这期间欢笑和流泪,有人会把人生最平淡也可能是最宝贵的时间都付诸于这条连通中国和老挝的铁路上。

这一切的变化,都将被四季盛开的占芭花见证着。